《王老师读书日日签》

2018泰国芭堤雅国际烟花节及泰国人的幸福感

6月8日至9日是泰国芭堤雅的国际烟花节。今天也正好是星期天，我拍了一组烟火节的照片，供大家欣赏，顺便也谈谈我对泰国人“幸福感”的体会。

彭博社连续四年把泰国评为“痛苦指数最低”的国家，亦即“幸福指数最高”的国家。是不是“最幸福”？我有点怀疑。因泰国除曼谷等几个主要城市以外，都比较穷，贫富差距也比较大。更何况一家以经济资讯为主业的西方媒体的调查结论也不能全信。

但我亲身经历，泰国人的幸福感较强也是事实。泰国人心态平和，即使吃一顿只有20泰铢(约4元人民币)的便当，还吃得有滋有
味。住在没有空调的小房子，而且是租来的，也常常是乐呵呵的。

泰国的GDP不高，增速也只有不到4%。但政府对民生比较关注。尤其在医疗、教育等方面投入很大。在公立医院看病的30铢(约人民币6元)政策，即使政权更迭，谁也不敢改动，因为那是很得民心的。

除了曼谷的大皇宫之类的王家建筑和中央政府，泰国的其他政府部门乃至各级地方政府部门的办公楼，简直可用“寒酸”两字来形容。我去过一个直辖市的两个政府部门。一个部门是几十个人挤在一间较大的办公室办公，房子非常陈旧。另一个部门的办公楼稍微新一点，但非常小，办公室小得连屁股也转不开，比我们江浙地区的社区办公楼都远远不如。天气这么炎热，两个政府部门都没有空调，而是几把摇头电风扇。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没钱，政府用钱被“管”得厉害。

泰国工业不发达，但旅游业很发达，这种产业结构对空气质量很有好处。凭心而论，泰国的旅游资源比中国少很多，但泰国在旅游业上下的功夫很大，每年有三千万国际游客，中国游客占了近三分之一。有媒体说，泰国旅游业发达是靠“性”来吸引。这基本上是胡说八道；是一些旅游网站为吸引游客，让一些“枪手”夸大编造的及跟团游的旅客在参加“自费节目”后的片面感受。

泰国是有“红灯区”，但一般都集中在某个地段，且有旅游警察“站岗”或“摆摊”。而且有个“潜规则”，即“你不骚，她不扰”。如果你不“骚”，有人敢“扰”，打个“1155”电话，警察叔叔就来给游客“保驾”了。

泰国人很会“自得其乐”，家里发生了什么喜事，甚至别人请他吃了一顿饭，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，用了一次新的化妆品，孩子有什么可爱的模样，都要拍了照，在社交媒体上“显摆”，年轻人对“自拍”简直到了如痴如迷的地步。他们喜欢唱歌、跳舞。我尽管不大懂音乐，但泰国人的唱歌确实很好听，路过音乐餐厅时，我常常停住了脚步。泰国人的跳舞，节奏感很强，充满青春气息，傍晚在海滨路上经常可以看到这些舞蹈，让人感受到活力。

泰国人独特的自信心也增强了内心的幸福感。举个例子，泰国主要城市的国际化程度较高，英语比较普及。但除了“白领”以外，普通民众的英语水平实在不敢恭维。如“对不起”，泰国人的英语往往变成“索利”，还带个长长的尾音。当一些泰国按摩大妈底气十足地用“泰式英语”和你对话时，你必须用心地从她的“英语”中找到一两个你听得懂的词，然后再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。另外，泰国女子可能受了西方文化的影响，喜欢别人说她漂亮。在中国，如果一个男子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子说：“你很漂亮”，完全可能被人当作erotic(好色之徒)，而泰国女子听了却很受用，会喜滋地双手合十，用泰语或英语向你表示感谢，尽管有的女子长得很丑，她们也自以为很漂亮。还有，泰国人无论从事什么工作，包括洗手间的清洁工，都有一种职业自豪感，相信自己的工作对别人很重要。这种自信心表现在许多场合，时常令我叹服，也使泰国人很少有自卑感。

泰国有不少华人后裔。尽管已不会说中国话了，但仍保持着中国传统礼仪文化，加上吸收了西方文化中的一些先进因素，大部分泰国人善良而又有礼貌。前天晚上，因是烟花节，人太多，我双手高举手机拍照太累了，就打算坐双条车回家了。一辆一辆车从身边开过，人都挤得满满。忽然一辆也是人满为患的双条车停在我面前，一个十六七岁的泰国男孩从车上走下来，请我上车，坐到他原来的座位上，而他又重新上车，站在车踏板上，一只手紧紧抓住车门的栏杆，以防突然刹车时掉下去。我闻知是他按铃让司机停车，再接我上车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。像这样给老人让座的事，我和太太遇到过好几次。让座的主要是欧美游客或泰国人。前苏联国家、阿拉伯国家，还有我们的同胞游客好像都对老人视而不见。

泰国也有不少私人医院，和中国的私人医院不同的是，这些医院的服务质量特别高。我曾在杭州一家以一位名人姓名命名的三甲医院看过我的“老慢支”。先是“专家门诊”，接诊的是呼吸科主任，对我说“专家门诊时间太短，你下星期挂我的特需门诊再来看”，挂号费200元。等第二个星期挂了特需门诊号去了。这位主任又说“你的CT片是当地拍的，要在我们这里重拍”。我焦急地问：“那今天时间够吗？”，这位主任回答：“再挂个加急号”，急匆匆交了加急费和C丅检查费，等拿到CT检查报告，这位主任刚刚下班。好不容易向护士台要来了这位主任的电话号码，给我的回答是：“你下个星期再挂我的特需门诊吧”。而泰国医院为我做眼睛手术的女医生，直到临分娩时，还腆着大肚子，让人扶着，按预约时间赶到医院为我检查，千叮咛、万嘱咐，向我交待注意事项，似同亲人。我最大的感受是泰国医院把病人当“人”，而中国的一些医院把病人不当“人”看待。如果也有像崔永元那样的人，揭露一些医院的内幕，同样会令人震惊不已。

泰国人的包容心理也是造成幸福感高的原因之一。只要不触犯王室，不违法，都可接受，各人自扫门前雪。中国游客很感好奇的“人妖”，即Ladyboy，其实在泰国是合法的第三性。不只是在蒂芬妮剧场或东方公主号有，不少商店、餐厅、咖啡厅的营业员、服务员也是Ladyboy。人们对他们一样尊重。有些外国游客以为Ladyboy是女的，吃了“豆腐”又不肯花钱，忘记了这些漂亮的“女子”其实是男的，而且泰国男子普遍学泰拳。结果想沾便宜的“老外”被这些“女子”飞起一脚，踢翻在地，打得满地找牙，还被人拍了视频放到社交平台上曝光。

和任何国家一样，泰国也有腐败，也有坏人，而且由于中国游客多了，又出手大方。绝少数泰国人真的认为中国人“人傻钱多”，甚至有人和中国的一些犯罪分子勾结起来坑中国人。泰国警方已多次破获坑害中国游客的案件。所以，泰国也不是世外桃源。

幸福感并不只取决于财富多少，更多的在于人的心态和外部的环境。正因如此，要提高国人的幸福感，必须从体制改革和公民教育两方面入手。泰国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可以借鉴的经验。